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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美国心脏协会发布的《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与心血管疾病风险的科学声明》提出了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AFLD)患者治疗的三大目标。首先是保护肝脏功能,阻止肝病进展,预防终末期肝病和肝细胞癌;其次为防治糖尿病、血脂紊乱、代谢综合征等代谢并发症;第三是预防心血管疾病并发症,当然这也是许多患者治疗的主要目标。幸运的是实现这三大目标的治疗策略基本相似。
治疗NAFLD及其严重类型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NASH)的主要措施是改变生活方式,重点关注持续减少体脂含量、提高胰岛素敏感性、减少代谢综合征相关的代谢心血管危险因素。定期体育锻炼和有益心脏健康的饮食习惯的生活方式干预是治疗NAFLD和NASH的基石。NAFLD患者体重减轻5%可使肝脂肪变程度减轻,体重减少10%时肝脏脂肪含量大幅度下降甚至恢复正常。为此,NAFLD患者为了治疗脂肪肝应以体重减轻5%至10%作为治疗目标,但这可能对许多患者来说并不容易。
合理膳食:改变饮食习惯除了通过显著减轻体重(如体重减轻≥10%)改善NAFLD和NASH外,一些特定的饮食建议可能还有独立于减重之外的肝脏获益。无论是低碳水化合物还是低脂肪的低热量饮食都能降低肝脏脂肪含量,尽管低碳水化合物饮食的治疗效果更快(2天就可见效),甚至在等热量情况下效果更明显。将富含果糖的玉米糖浆每天摄入量限制在20克以内,即使没有减轻体重也能改善NASH。含蔗糖的饮料是大多数人日常果糖摄入的重要来源。
将每天进食时间控制在8-12小时之内并避免睡前进食的地中海饮食模式,有助于制定针对NASH患者的饮食处方。地中海式饮食习惯,独立于体育锻炼和体重减轻,显著减少肝脏脂肪含量和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关注到这点很重要,因为许多病人很难持久减肥。地中海饮食目前是欧洲肝脏研究协会、欧洲糖尿病研究协会、欧洲肥胖研究协会NAFLD和NASH临床实践指南唯一推荐的饮食治疗方法。
应尽量减少果糖的摄入,因为果糖会加剧肥胖和肝脏脂肪蓄积程度,并与NAFLD患者NASH进展和肝纤维化恶化有关。限制膳食脂肪摄入可以降低血液甘油三酯水平,特别是当甘油三酯浓度严重升高时(>800至1000 mg/dl)。然而,增加碳水化合物摄入可能也会增加血液甘油三酯在500至1000 mg/dL范围的成人甘油三酯水平。咨询营养师对于教育患者和促进饮食习惯的优化非常重要。
限制饮酒:过量饮酒是脂肪肝的独立危险因素,饮用酒精(乙醇)后肝脏代谢发生一系列改变,使肝细胞更易产生过量的脂肪酸和甘油三酯,并减少游离脂肪酸β氧化和极低密度脂蛋白(VLDL)的分泌。乙醇脱氢酶将乙醇转化为乙醛,乙醛通过乙醛脱氢酶代谢成乙酸。这两种化学反应都将NAD转化为NADH,从而增加肝细胞质的氧化还原反应。这可导致糖异生减少和通过柠檬酸循环利用的乙酰辅酶A减少,过量的乙酰辅酶A用于酮体和脂肪酸的生物合成。过量的乙醇降低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PPAR)-α的有效性,PPAR-α是一种被乙醛抑制的核转录因子。PPAR-α负责调节线粒体脂肪酸运输和β-氧化。PPAR-α信号受损导致脂肪酸和甘油三酯在肝细胞胞浆积累,继发氧化代谢受损和VLDL生产和分泌能力降低,结果多余的甘油三酯以脂滴的形式在肝细胞内积聚,使由胰岛素抵抗或其他原因引起的肝脂肪变程度加剧。在美国,大约有8%的成年人摄入酒精过量(每天>28克),增加了酒精性肝病和肝硬化的发生风险。每天14至28克酒精的适度饮酒有可能降低普通人群NASH和心血管疾病风险,但也有研究认为NASH患者任何剂量的饮酒都会促进肝病进展,因此应该尽可能不要饮酒。
增加运动:体育锻炼是治疗NAFLD的重要的生活方式干预措施之一,它可以减少肝脏脂肪变程度,增加骨骼肌细胞摄取利用血液游离脂肪酸,增加胰岛素敏感性,并且这些改变都不依赖于体重减轻。
减轻体重:多项前瞻性临床试验证实减轻体重有助于NASH的缓解。在一项研究中,293例肥胖(体质指数平均为31.3 kg/m2)且肝活检证实有NASH的古巴受试者,约三分之二的患者有代谢综合征,三分之一有糖尿病。结果在12个月的低脂肪低热量饮食(每天比平时减少750千卡的能量摄入)生活方式干预后,患者体重平均4.6公斤,25%的患者NASH缓解。可喜的是体重减轻10%以上的肥胖患者NASH缓解率高达90%,伴肝纤维化和门静脉炎的炎症程度减轻,而较低程度的体重减轻(如5%)仅能改善NASH,减重5%的患者NASH缓解率约为40%。另一项对154例NASH的韩国人进行的为期12个月的研究显示,低脂低糖饮食联合每天20至30分钟的体育锻炼,结果平均体重减轻5.6公斤,通过磁共振波谱法检测肝脏脂肪含量发现减重10%以上者脂肪肝缓解率90%。最近的一项纳入278例体质指数平均为30.8 kg/m2患者为期18个月的减肥研究发现,地中海饮食在减少肝脏脂肪含量方面优于低脂饮食,尽管其减肥效果更温和(平均体重减轻3 kg左右)。综上所述,通过减少饮食能量摄入和体育锻炼增加能量消耗争取减轻体重10%以上,可以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显著逆转NASH。
对于许多患者来说,仅仅通过改变生活方式很难持续减肥且不反弹。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批准的减肥药,例如:芬特明、芬特明+托吡酯、安非他酮+纳曲酮、大剂量利拉鲁肽、大剂量西莫鲁肽和奥利司他,对于一些体质指数>30 kg/m2或者>27 kg/m2但合并其他代谢心血管疾病的患者,可能起到持续减轻体重的效果,但这些药物在NAFLD和NASH治疗中的作用目前尚不明确。已有临床试验评估利拉鲁肽、司美格鲁肽治疗NASH的效果。
Roux-en-Y胃旁路术、袖状胃切除术等减肥手术,有多种健康益处,包括缓解2型糖尿病和改善血脂紊乱,降低动脉硬化性心血管疾病风险,改善NAFLD和NASH。BMI >35 kg/m2的NAFLD或NASH患者可以考虑做减肥手术。
作者: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 陈梦绮 范建高
来源:爱肝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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