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流丹红似火，雁栖湖景入画中”。金秋十月是北京最美丽的时节，10月26-28日，由中华医学会、中华医学会器官移植学分会主办，解放军第309医院承办的中华医学会2018年器官移植学年会（CSOT 2018）在北京雁栖湖国际会展中心举办。27日上午8时整，位于大会主会场的宴会厅座无虚席，来自全国的1500余名移植专家、学者专程参加本次大会。在本次会议上，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器官移植研究所陈实教授向各位与会者展示了过去半个世纪以来我国器官移植事业的发展历程，相信老一辈开拓移植事业的精神，也将激励有志使移植达到更理想目标的几代人！

• 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器官移植研究所陈实教授发表《温故而知新-中国器官移植探索历程回顾》报告。
  

我国器官移植历程

我国器官移植从无到有，从探索到成功，从成功到稳步发展经历半个多世纪几代人的努力，今天终于成为世界第二大器官移植的国家。我国器官移植20世纪50年代不少单位受到国外器官移植成功的启示也开始了动物实验，60年代开展了个例肾移植尝试，70年代进入各种器官移植临床探索，80年代形成一定规模，90年代得到全面发展，进入21世纪移植数量和种类不断增加，质量有所提高，不少移植项目达到国际先进水平。2015年真正进入国际移植的行列，成为世界器官移植最主要的成员，到2017年底全国各种器官移植累计已达20万例次。

器官移植学科的形成和组建

1978年10月21日，停顿了14年之久的第九届全国外科学术会议在武汉召开，就在这次大会上，一组有关移植外科的论文引起了与会者的极大关注，器官移植成为了大会的新兴主题之一。据当时的统计，全国共施行肾移植200多例，肝移植12例，心脏移植1例，还有骨髓移植和甲状旁腺移植。在这个成绩的鼓舞下，裘法祖考虑我国器官移植工作的发展问题，在次以前器官移植在国内还不是一个专科，归属于其他外科。裘法祖、夏穗生几经商议后，决定在武汉率先成立一个器官移植研究机构和创办一本器官移植专业期刊，并得到吴阶平、熊汝成等多位专家的大力支持。1979年经中华医学会批准《中华器官移植杂志》由中华医学会武汉分会承办。1980年9月1日协商成立了第一届编辑委员会，由35名专家组成。1980年9月1日协商成立了第一届编辑委员会，由35名专家组成。裘法祖任总编辑。杂志创刊后次年1981年在武汉举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器官移植专门学术座谈会，来自全国15个省市地区67名代表与会，收到74篇论文，这次学术会议开启了我国器官移植学术交流的序幕。在1983年召开第二次全国器官移植讨论会，1985年由裘法祖提议并主持了武汉国际器官移植学术会议，首次邀请来自美国、联邦德国、奥地利、日本和我国的127名代表参加了会议，随后国际交往的不断增加，一批中青年学者到国际先进的移植中心进修学习，他们陆续回国后成为我国器官移植事业发展的主要骨干和学科带头人。1987年3月在广州召开的第一届全国环孢素研讨会期间，由裘法祖、夏穗生、谢桐等发起，协商成立34名筹委会参加的中华医学会器官移植学分会筹备委员会，拟定同济医科大学为挂靠单位，1988年6月在武汉召开了中华医学会器官移植学会成立暨第一届第一次全国器官移植学术会议。会议期间经民主协商选举产生了由42名委员组成的第一届委员会，裘法祖任主任委员。这是我国器官移植事业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今年恰逢器官移植学会成立30周年，30年来八届学会组织领导全国器官移植事业的发展。

实体器官移植从探索到成功之路

• 肾移植

20世纪50年代中期受到国际肾移植获得成功的启示相继开展了包括各种器官移植的动物实验如肾移植、肝移植、心脏移植和肺移植等。1960年初北京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吴阶平、沈绍基施行首例尸体肾移植，因未能控制排斥反应，术后3~4周摘除移植肾。1972年12月16日在广州中山医学院附属一医院梅骅与北京友谊医院于惠元及湖南医学院张时纯合作成功完成首例活体亲属肾移植。
1975年上海中山医院熊汝成和北京友谊医院于惠元先后开展了尸体肾移植，到1977年全国有14个单位共施行43例肾移植，随后肾移植在器官范围广泛开展，到1987超过1000例次，到2000年共有110个单位共行5501例肾移植。而且肾移植效果明显提高，出现不少存活30年以上的病例，北京友谊医院1例迄今存活已超过41年，是国内肾移植后存活最长纪录。

• 肝移植
  

武汉医学院夏穗生和裘法祖早在1973年就结合与国外不同条件下如何肝移植的动物实验，取得了一整套的可用于国内临床肝移植的经验，并毫无保留地介绍给上海瑞金医院，后者于1977年10月21日施行了国内首例肝移植，随后武汉医学院同年也施行了肝移植， 1977年武汉医学院与上海瑞金医院相互学习交流开启了中国肝移植第一阶段的序幕，在1977-1983年之间器官有18个单位共施行57例肝移植，因为91%受者都是晚期肝癌，最长存活（264天）都未超过1年。自20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初肝移植完全停滞，20世纪90年代随着国际上肝移植的发展，一批海外留学人员陆续回国，重启了停滞10余年的临床肝移植，逐步形成天津、武汉、广州、杭州和成都5个较成熟的肝移植中心，到1999年共施行了219例，出现了我国肝移植的第二个高潮，质量明显提高。肝移植术后开始出现长期存活，1994年天津第一中心医院肝移植术后受者存活率先突破1年，受者存活首次超过10年。武汉同济器官移植研究所移植肝存活首次超过10年，存活13年，该例也是首次成功的背驮式肝移植以及首次肝移植成功治疗Wilson病。到1999年全国共施行肝移植118例，2000年施行肝移植达258例次。进入21世纪肝移植稳步发展，2003年超过1000例次（1528例次），2003年达3721例次，其中活体亲属肝移植27例。1995年南京医学院附属医院王学浩在国内最早开展活体肝移植，1997年四军大西京医院窦科峰活体亲属肝移植首先获得成功。

• 心脏移植

1978年4月21日上海瑞金医院张世泽施行首例心脏移植，术后存活109天，死于未能控制的排斥反应。国内心脏移植停滞了14年后，1992年初北京安贞医院在吴英恺亲自组织下陈宝田和孟旭等为一位16岁的晚期扩张女患者施行原位心脏移植临床心脏移植并获得成功。紧接着当年4月26日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夏求明等也重启心脏移植，首例受者存活>18年，该组最长存活迄今超过23年仍保持亚洲最长存活纪录。到2016年，北京阜外医院、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福州协和医院和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相继开展心脏移植成为重要的心脏移植中心。

• 肺移植
  

1979年国内首次开展了临床肺移植北京结核病研究所辛育龄施行2例单肺移植尝试，未能成功。肺移植停滞14年后, 1993年哈尔滨医科大学二院施行了第3例，北京中日友好医院与其他单位合作完成3例单肺移植，以及北京、南京、广州、湖南等地相继也施行肺移植，1993年1月至1998年1月近20例肺移植，其中只有安贞医院2例存活，其余均在术后短期死亡。在首例肺移植15年后终于出现突破，北京安贞医院陈玉平、张志泰等1995年2月23日单肺移植。成为我国首例成功的肺移植，1998年1月20日双侧序贯式肺移植也获成功。但肺移植又停滞5年后再次启动，2002年9月无锡市第五医院（现无锡人民医院）陈静瑜，2003年上海肺科医院姜格宁，2003年3月广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何建行先后成功开展肺移植，肺移植逐渐得到稳步发展。2004年全国肺移植21例，2005年47例，2006年超过100例（129例）。

• 其他实体器官移植发展历程

上述器官移植不断成熟的同时，其他实体器官移植也得到发展。1992年12月，牡丹江心血管医院刘晓程施行首例心肺移植。1994年9月，北京阜外医院朱晓东、宋云虎等施行心肺移植存活14天。直到2003年，同济医学院协和医院、湘雅附二院和上海中山医院先后成功开展心肺移植获得成功，湘雅附二院一例迄今已经存活超过15年。1982年12月，同济器官移植研究所夏穗生、陈实亚太地区首例胰腺移植。1989年4月29日，同济器官移植研究所陈实施行首例胰十二指肠及肾一期联合移植。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浙江医科大学附一医医院郑树森，中国医科大学器官移植研究所刘永峰，天津第一中心医院沈中阳、宋文利，同济器官移植研究所明长生陆续胰肾联合移植开展并获得成功，2000-2008年全国40中心共施行169例胰肾联合移植。南京军区总院黎介寿等1994年3月12日施行亚洲及中国首例小肠移植，2003年4月完成了亚洲首例肝肠联合移植，至2010年成功实施20例小肠移植。到2009年器官共有8个中心完成25例单独小肠移植。西京消化病医院吴国生1999年3月施行我国首例活体亲属小肠移植手术以来，该院至2018年已累计完成各类小肠移植共33例，最长存活迄今超过18年。1996年黄洁夫在中山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开展了首例肝肾联合移植。自1999年以后浙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北京309医院、广州南方医院、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和中南大学湘雅二院也都相继成功开展肝肾联合移植。2004年后其他多器官联合移植也成功开展如同济医院陈知水施行改良的肝胰整块器官原位联合移植、中山大学附一院何晓顺开展了上腹部器官簇治疗多脏器恶性肿瘤，湘雅二院齐海智施行肝原位和胰异位联合移植以及西京医院窦科峰成功施行肝胰肾一起联合移植等。心脏与其他器官联合移植也有报道如心肾联合移植、心肝联合移植、心肝肾联合移植。

此外，国内还曾经开展了其他一些器官移植，如1978年上海第一人民医院胡远峰胰岛移植，1978年中山医学院附一院陈国锐带血管甲状旁腺移植1981年广西医学院附属医院王植柔开展带血管肾上腺移植，1984年湖北医科大学附一院 詹炳炎等施行活体亲属睾丸移植，1989年同济医院夏穗生等活体亲属脾移植等。

半个多世纪以来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我国器官移植终于与国际接轨步入世界移植大家庭，成为一个器官移植大国。今天特别怀念器官移植的一批前辈开拓者，他们艰难探索，开拓移植事业的精神也必将激励有志使移植达到更理想目标的几代人！（

本文作者：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器官移植研究所陈实教授。

（《中国医学论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