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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国家按照医疗质量、运营效率、持续发展、满意度评价四个维度,对三级公立医院实施绩效考核,明确要求提升日间手术、四级手术以及微创手术占比。麻醉学科是围手术期医学发展的枢纽学科,与外科的协同配合在提升医疗机构的综合医疗水平以及患者就医体验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走进麻醉与外科”媒体线上采访活动特别邀请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罗艳教授、马君俊教授与大家一起深入“麻醉与外科的沟通与协作”。本文将访谈内容总结如下,以飨读者。
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麻醉科主任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麻醉与危重病学系教研室副主任
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区域麻醉学组副组长
中国医师协会麻醉学医师分会常委兼总干事
中国药理学会麻醉药理专业委员会委员
上海市医学会麻醉学分会委员兼秘书
上海市医师协会麻醉科医师分会委员兼秘书
上海市口腔医学会口腔麻醉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国际麻醉药理学会中国站委员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普外科
上海市微创外科临床医学中心 胃肠外科二病区主任
美国威尔康奈尔医学院、纽约长老会医院访问学者
中国医师协会外科医师分会微创外科医师专委会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外科医师分会胃肠道间质瘤诊疗专委会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结直肠肿瘤专委会早诊早治专委会委员
中国医师协会结直肠肿瘤专委会临床技能培训专委会委员
中国抗癌协会肿瘤胃肠病学专业委员会委员
中国抗癌协会大肠癌专业委员会腹腔镜学组委员
上海市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胃肠外科学组委员
中华医学会《中华胃肠外科杂志》通讯编委
中华医学会《中华消化外科杂志》特约审稿专家
《腹腔镜外科杂志》编委
Q1:我们知道肌松残余是临床的普遍现象,目前肌松监测设备尚不完善和便利,舒更葡糖钠可以逆转肌松残余实现快速康复,在您的医院得到了很好的应用,可以请您谈一谈您是如何与外科建立深肌松和拮抗共识的吗?对于其他医院有哪些值得借鉴和参考的地方呢?
罗艳教授:我觉得首先建立在共同目标、共同利益导向的基础之上的,就是我们怎么样做好团队各自的事情,所以总体感觉,一个是共同目标、共同利益导向。首先我们的一个共同目标就是患者的安全和医疗品质的保障,我们无论是哪个科室,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以促进患者总体转归为导向来做这件事情的,比方说我们能够做到患者术后一天下床,就进行积极的复健,做好减少术后的合并症、并发症,那么可以达到加速康复外科快速康复的目的。
第二个我们的一个共同目标,是效益和流程,比方说手术室流程的通畅,我们手术室周转效率的提高,在这样的目标基础之上,大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朝着同一目标去努力,我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要专业的人做好专业的事情,比方说外科医生能够把握好手术的时机和指征,然后动作快、动作温柔,他在肚子里掏一掏,多掏两下和多捏两下,我一直开玩笑地说,外科医生要用温柔的手去touch(触摸)所有的这些病灶包括内脏等等。当然麻醉科医生做好我们本职工作,做好我们的专业,镇痛、镇静、肌松,维持好内环境的稳定,当患者出现危急状况的时候,能够给抢救、救治的外科操作创造一定的条件,能够在整个团队当中能够一起力挽狂澜,抢救患者的生命,所以这个我觉得是构建一个专业、团结、互信共融的这样一个团队是最重要的。说到对其他医院的借鉴,真的不敢说,因为我们处的文化背景不一样,环境流程、医院发展甚至医院构造不一样,其实不能够简单地说一个移植,但是只要我们所有的团队成员是在这样的一个共同目标的基础之上互信互赖互通的,就是有任何问题也是积极沟通的,我相信所有的难点都不再是困难,所有的问题也都是能够得到妥善解决,甚至是更好地解决,因为我们在沟通问题的过程当中,增进了彼此的了解以及彼此专业度认知以后,其实是会有利于我们这个团队以后做出更专业或者是应对好更多的挑战。谢谢。
Q2:关于ERAS理念和路径在我国这几年得到迅速地普及和推广,从外科医生的角度来看,您认为ERAS的核心目标是什么?以及我们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哪些力量共同努力?还需要克服哪些挑战?
马君俊教授:应该说我们的加速康复外科这样的理念其实进入我们国内已经有些年了,这两年一直是我们学术上探讨的热点也是我们一直努力实现的方向,就像前面王教授提到的,2021年中国加速康复外科临床实践指南已经发布了,在这个指南当中,其实我们对加速康复外科目标其实是有比较明确的定义,顾名思义你的目标就是为了能够加快外科手术的康复。促进康复是一个目标,还是需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或者一定的程序上,其实从我们外科医生的角度来看,非常重要的就是怎么样通过比较小的创伤能够减少各种应激反应,同时手术保障比较好的质量,减少手术当中包括手术以后的各种并发症的发生,这是能够快速康复最根本、最基础的东西。
如果说核心目标,对于外科医生来讲,核心目标就是怎么样减少创伤,怎么样减少并发症,保证手术的质量,这是我们的核心目标。如果说哪些方面共同努力,加速康复外科本身就是多学科、多科室之间相互的协作过程,比如外科、麻醉科,可能还有不太熟悉的,可能会有营养方面的专家一起协助,可能需要护理部护士、护理各方面,大家协同作战才能达到最终的目标。我同样引用核心的概念,在这么多团队合作当中,从外科医生角度来讲,非常重要的两个核心力量,就是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就像这个指南很有意思,中华医学会外科医生分会和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牵头制定,这确实就是两级最核心的力量。
这些力量的共同努力,其实对我们很好实践才是非常有益的事情,其实我讲到核心目标,一个是减少创伤,能够减少应激,另外一个是减少并发症,保障手术的质量。这方面是靠我们外科医生,通过一些合理的手术方式,比如现在大家知道有微创的手术,有腹腔镜的,有机器人的,在外科各个领域都已经开始应用,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减少创伤的方法,那么创伤少了以后,自然它对一个病人应激的反应就会有很大程度地减少。
同样,减少并发症靠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一点,对外科医生来讲手术当中要保障质量,这个质量不仅是体现在,有的人说手术做得很漂亮,当然手术做得很漂亮,只是那个质量当中的一部分,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手术的安全性,我们必须要保障手术的安全,手术当中并发症少,在手术的决策过程当中,除了外科医生有重要的作用以外,我们是同舟共济,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其实麻醉科对我们来讲也是非常重要的,麻醉科同样也可以通过适当的用药,镇痛的药物的手段让应激反应减少到最低。那么通过一些手术当中的用药,我们做腔镜手术,其实非常重要的一点,希望能够有一个深度的肌松,帮助我们有更好的显露,才能够在腔镜的视野下做一个很好的手术,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我们麻醉科医生给我们保驾护航,能够非常大胆地去用一些深肌松的药物,提供给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外科显露手术环境,同时又能够非常快速、非常安全地苏醒,能够恢复肌松的残留,这种对我们来讲是能够达到非常高质量、非常安全的手术。
所以我说我们的共同努力是离不开外科和麻醉科的协同作战,其中的挑战其实也就是我们相互之间的,比如外科医生自己要做到能够先把自己的内功练好,手术要做好,不要给麻醉科添麻烦,自己做的,比如老是这里出血、那里出血,麻醉科肯定忙得不行,但反过来麻醉科的医生也能够提供深度的肌松或者说能够在手术当中,哪怕是气腹压力比较高,能够显露得非常好的情况下,他们能够非常好做好心肺之间的监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手术就可以做得非常好,能够推动手术的安全性、手术的质量或者极大地提升,我想挑战也就体现在这个当中。
Q3:国家对于三甲医院有50个考核指标,明确要求提升三甲医院的日间手术、四级手术和微创手术比例,作为外科医生,您认为应从哪几方面实现这一目标呢?要想实现这一目标,您希望得到麻醉学科的哪些支持?
马君俊教授:好,谢谢您的提问。我们说刚才您也讲到国家其实对三甲医院有非常多的考核指标,其中对于三甲医院来讲,像日间手术、四级手术和微创手术其实确实都需要有一个比较高的比例,那么从我们外科的角度来讲,首先我的观点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练好自己的内功,首先我们自己要实力够强,能够吸引充足的病人,能够让病人信任你,能够让更多来到你这里就诊,相信外科医生能够做好手术,这是最基本的保障,当然一方面来源于这个团队长期的积累、积淀,良好的口碑等等,另外一方面当然也是跟每个外科医生自己的能力不断提升是非常有关系的,像这种四级手术,微创的腔镜手术等等,那么这一点应该说我们还是,我们医院在腔镜的手术,应该说在国内是非常早就开始的,当时我们的郑民华教授,他是国内最早开展腔镜的开拓者之一,所以总的来说我们医院在这一方面其实微创、四级可能相对来说,这方面的比例还是相对来说比较高的。那么在这样一个高位上,从外科医生角度来讲,其实要不断地使自己的技术更加精湛,更好为他们服务,更好提升指标,当然指标不一定是一个目标,只是一个手段,目标其实更好为病人服务,这是我们觉得外科医生在达成这个目标当中要自己先做好的事情。
这个事情不仅是靠外科医生独立就能做好的,当然还涉及医院的管理方面,比如日间手术等等,其实需要医院管理方面有良好的政策去指引,能够制定合理的临床路径,包括从入院前到入院这一天的过程当中到出院怎么更好地衔接,涉及多个部门、多个科室,其实医院的管理层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把它设计好以后,并且能够有比较好的激励政策以后,会鼓励我们的临床医生很好地完成这样一些指标,做好这样一些工作。第三个最重要离不开麻醉科的支持,麻醉科在这三方面当中,无论是日间手术、四级手术还是微创手术当中,其实都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日间手术要的就是一个效率,在保障手术质量的情况下,手术时间短、出血少,这是我们外科医生需要做的,这时候就需要麻醉科配合着,麻醉的时间短,复苏的时间快,可以非常好加快手术室的周转来提高效率,在这个过程当中,如果放心使用深肌松以后,能够有非常快恢复措施,对日间手术来讲无疑是非常有帮助的。
同样,微创手术、腹腔镜手术也是一样的道理,前面杨教授也讲到,腔镜手术气腹有一个很好的暴露,但是有时候又很矛盾,气腹压力高,对病人的心肺功能影响会非常大,气腹压力小,显露又有问题,如果有深肌松的情况下,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会取得比较好的平衡,能够给我们比较好的显露,同时相对气腹压力比较小,对病人的心肺功能等等这方面其实会有一个很大的改善。有可能好的保障,这种过程当中,其实麻醉科真正起到了对我们保驾护航的作用。同样,四级手术,我们说在三甲医院特别像我们综合性的三甲医院当中,其实病人很多并不是单病种的疾病,往往是有各种各样的夹杂症,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进行高难度的四级手术,不仅是考验外科医生,更多其实是考验麻醉科的团队,前面罗主任也讲了,在这种过程中,外科医生自己把握好手术时机,掌握好手术指征非常重要,我们不能给麻醉科添过多的麻烦,但麻醉科这也是最给力的,是我们最给力的战友,它会在这个时候,当有一个很多夹杂症、基础疾病的病人的时候,只有他们给我们充分保驾护航以后,我们才能够真正成为一些困难疾病、疑难疾病的终点医院,就是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不会把它给推走,因为我们有最坚强的后盾,我们会帮他们实施最佳的手术策略,这是我的一些观点,谢谢。
Q4:刚才罗教授提到的深肌松和积极拮抗,以及马教授对于三甲医院如何达成考核指标的精彩剖析,我想再请教两位老师,实施了深肌松和积极拮抗对于医院未来的运营和发展来说有哪些促进作用呢?
罗艳教授:谢谢你的提问。其实我只是个临床医生,有点超纲,运营方面我不是太熟,运营谈不上,但是我觉得能够做好这个,无形当中就已经给医院运营带来了很大的助力,因为我们都知道安全是底线,每当有差错或者有事故产生的时候,可能这样一个不良事件所导致经济上的、医疗事务上的、社会舆情上的等等负面影响所带来的影响,本身就已经是很大了,而且会干扰到我们正常的医疗,所以这个是等于在做减分项,会消耗我们医务人员很多不必要的精力、体力,所以安全一定是底线,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样植根于安全理念上的、规范的流程锻造,养成常态化的深肌松和积极的拮抗理念以及常态化的工作常规以后,那么就可以最大程度守住安全底线,提高团队的工作效率,然后从这个角度来讲,它无形当中就已经给医院的运营增加了很大的助力,就是我们不做减分项,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做加分项,这是我个人临床医生角度的理解。谢谢。
马君俊教授:我也从临床外科医生的角度,我把自己的一些体会说一下,其实刚才我们罗主任也讲到了,更多的是从安全的角度去讲这个问题,我从效率的角度去讲这个问题,因为大家知道随着医改进步的深化以后,改变过去以药养医的局面以后,医生自己的劳动价值,就自己的技术含量的价值得到更多的体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提高整个医院的工作效率,其实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说深肌松或者是积极拮抗,其实对于提高效率是很重要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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