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晚期食管鳞癌，目前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CCN）等权威临床实践指南推荐的标准治疗为系统治疗。进入免疫治疗时代，一线接受化疗联合免疫治疗的晚期食管鳞癌患者的中位生存时间有所提高，但仍仅有12.6个月~17.2个月。寡转移被认为是肿瘤发展过程中介于局部晚期和广泛转移之间的一种中间状态。本团队前期进行了寡转移食管鳞癌患者局部治疗联合化疗的Ⅱ期单臂试验（ESO-Shanghai10），结果显示接受局部治疗患者的2年局部控制率达到92.1%，中位无进展时间为13.3个月。遗憾的是目前除回顾性和单臂前瞻性研究外，还没有随机对照研究证实寡转移食管鳞癌患者接受在系统治疗基础上联合局部治疗的价值。为此，我们开展了这项多中心随机对照的前瞻性临床试验ESO-Shanghai 13。

在这项Ⅱ期开放、随机对照临床试验中，对根治性治疗后原发肿瘤控制良好的、具有不超过4个转移性病变的食管鳞癌患者，以1:1的比例随机分配至系统性治疗组或系统性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根据临床实践，两组的系统治疗方案允许包括化疗、单药抗PD-1抑制剂或化疗联合抗PD-1抑制剂。分配至局部治疗组的患者在系统治疗基础上对所有转移灶均进行局部治疗（可采用放疗、手术、介入等治疗方式）。研究的主要终点是无进展生存期（PFS），次要终点包括总生存期（OS）、局部控制率、毒性和生活质量。

研究共纳入104名符合入组条件的患者，随机分配至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n=53）或系统治疗组（n=51）。中位随访时间为30.5个月（IQR 24.7-37.8），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的中位PFS为15.3个月，仅系统治疗组为6.4个月[HR 0.26 (95% CI 0.16–0.42）， p<0.0001；图1]。亚组分析显示，系统治疗为化疗的患者中，化疗联合局部治疗组和仅化疗组的中位PFS分别为12.0个月和3.4个月 [HR 0.23 (95%CI 0.12–0.44）, p<0.0001]。在接受了PD-1抑制剂的患者中，PD-1抑制剂联合局部治疗组的中位PFS也明显比PD-1抑制剂组更长（18.0个月对9.6个月，HR 0.49 [0.24-0.99]；p=0.044）。

图1  两组的无进展生存（PFS）曲线（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的中位PFS期为15.3个月，系统治疗组为6.4个月）

截至撰文时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的中位OS尚未达到，仅系统治疗组为18.6个月[ HR 0.42 (95% CI 0.24–0.74)，p=0.002；图2]。

图2  两组的总生存（OS）曲线（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的中位OS尚未达到，系统治疗组为18.6个月）

两组的靶病灶局部控制率也有显著差异，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的51名患者中有44名（83%）靶病灶局部控制，中位局控持续时间未达到；而系统治疗组的53名患者中只有13名（26%）仍未出现局部失败，中位局控持续时间为6.1个月[ HR 0.11 (95% CI 0.05–0.24)，p<0.0001；图3]。

图3  两组的局部控制曲线

治疗后两组发生3级及以上治疗相关不良事件的人数分别是25 例和 21例（47%对41%, p=0.538），其中最常见的是白细胞减少[17例(32%)对18例(35%)]和中性粒细胞减少[19例(36%)对20例(39%)]。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和系统治疗组分别有2名和1名患者发生治疗相关死亡。两组生活质量比较显示系统治疗联合局部治疗组的患者在接受治疗后整体健康状况（global health status）相比系统治疗组显著改善，两组间其他生活质量指标则无明显差异。

本研究的参与单位还包括福建省肿瘤医院、江苏省肿瘤医院、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山东省肿瘤医院、甘肃省肿瘤医院、江苏省淮安市第一人民医院等。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的刘琪医师为论文的第一作者，赵快乐教授为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