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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喘是一种由多种细胞及细胞组分参与的慢性气道炎症性疾病1。50%~70%哮喘患者与2型炎症相关2。随着研究的深入与临床证据的不断更新,精准靶向炎症通路细胞因子的生物制剂改写了治疗现状,IL-4、IL-5及IL-13靶向药物作为一种新兴的治疗方法,前景可观,有望重塑哮喘治疗格局3。
立足当下,放眼未来,目前哮喘治疗现状如何?哮喘治疗理念的革新是否能为哮喘治疗及长期管理带来新突破?生物制剂在如今2型哮喘治疗中是否举足轻重?本期《中国医学论坛报》邀请到了刘辉国教授,带领我们温故知新,鉴往知来。
专家介绍
刘辉国 教授
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中华医学会呼吸分会常务委员
中华医学会呼吸分会哮喘学组副组长
中国中药协会呼吸药物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中国医药教育协会慢性气道疾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湖北省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名誉主任委员
湖北省呼吸内科医疗质量控制中心主任
湖北省慢性呼吸系统疾病防治中心主任
中华医学杂志(英文版)、中华结核呼吸杂志、国际呼吸杂志、中国呼吸与危重症杂志等国内外多种权威期刊常务编委与编委
主持5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和2项科技部重大专项项目,发表论文180余篇,其中SCI文章80篇,他引超过1000余次,获得第六届中国科协优秀科技论文,并获得第五届人民名医。
哮喘作为一种普遍而复杂的慢性呼吸系统疾病,影响着全球众多患者的健康和生活质量。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下哮喘当下的治疗现状?
刘辉国教授:哮喘是目前呼吸系统常见慢性疾病,根据我国流行病学调查数据显示,≥20岁人群哮喘患病率为4.2%,总患病人数达4570万4。随着对哮喘病理生理机制认知的不断深入,哮喘治疗理念也随之不断发展。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哮喘治疗主要以扩张支气管平滑肌为主,通过速效支扩剂以扩张支气管平滑肌,达到改善患者症状的目的。当时认为,患者喘息症状改善,代表哮喘得以控制。随着哮喘认知的不断进步,上世纪80年代,学者逐渐意识到哮喘的本质为慢性气道炎症性疾病,哮喘治疗不但需要扩张支气管,还需应用ICS抗炎治疗。
当医学进一步发展,对哮喘病理生理的认知也不断细化,研究发现,哮喘不仅仅是一种慢性炎症性疾病,而且还是一种异质性疾病,不同哮喘患者分泌的炎症介质不同,IL-4、IL-5及IL-13等细胞因子参与2型炎症病理生理过程。就此,哮喘治疗进入精准靶向治疗时代,通过生物制剂抑制2型炎症信号通路,精准阻断免疫应答的关键细胞因子。哮喘治疗完成从改善支气管平滑肌痉挛到控制气道炎症再到精准靶向2型炎症介质个体化治疗的转变3,5。
不可否认的是,既往激素、β受体激动剂等吸入剂治疗在控制并缓解患者症状方面发挥良好疗效,在哮喘治疗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但仍有部分长期使用ICS制剂的患者,临床症状难以控制,肺功能持续进展恶化,如何改善此类患者的症状,控制疾病发展,此时需考虑调整患者的治疗方案。
抗IL4R或抗IL-5/5R等单克隆抗体类生物制剂,可直接抑制IL-4、IL-5和IL-13受体,抑制炎症细胞及其分泌的细胞因子的产生,作为一种新型治疗策略,特别是针对2型哮喘患者,这些生物制剂通过靶向关键的炎症通路,能更有效地减少气道炎症及哮喘急性发作,改善肺功能的同时,减少患者对传统激素治疗的依赖6-10。
所以,综合上述几个方面而言,目前哮喘的诊疗进展处于高速发展状态,对于哮喘治疗的评价标准不仅包括症状控制和急性发作的减少,还考虑肺功能的改善和对口服激素的需求减少。这些评价标准反映了治疗目标的演进,从单纯的症状控制转向综合管理和疾病的长期控制进行转变。
近年来哮喘治疗理念也在不断革新,从对症治疗转向了靶向抑制信号通路。您如何看待这一转变?
刘辉国教授:哮喘治疗方式的转变基于哮喘病理生理机制认知及临床实践经验。随着病理生理机制研究的不断深入,对哮喘认知由Th1、Th2型细化为由IL-4、IL-5及IL-13细胞因子介导的2型炎症等哮喘表型,精准靶向炎症过程中的炎症介质,可抑制哮喘炎症反应。基于既往临床实践经验,哮喘治疗理念的转变集中于以下三点:
首先,哮喘治疗理念不断演进。近年来,哮喘治疗理念经历了重要的转变,对疾病机制更深入的理解和治疗方法的革新,哮喘治疗从改善支气管平滑肌痉挛到控制气道炎症再到精准靶向2型炎症介质个体化治疗的转变。传统治疗虽然有效,是哮喘治疗的基础,但在一些重症哮喘患者中可能无法完全控制症状。靶向治疗则通过抑制特定的炎症信号通路,为这部分患者提供了更为有效的治疗选择3,5。
其次,生物制剂具有独特优势。生物制剂能够更直接和有效地作用于炎症信号通路,精准靶向抑制炎症因子的分泌产生及其反馈效应,而炎症因子的减少,在某种程度可降低哮喘慢性气道炎症程度等病理生理过程,在长期使用时,可改善患者气道重构,进一步减轻患者症状,减少哮喘急性发作以及对全身性糖皮质激素的依赖3,5。
此外,生物制剂在临床应用中潜力巨大。生物制剂在重度哮喘治疗过程中,可精准靶向抑制炎症因子,可改善哮喘患者的生活质量,在减少急性发作和医院住院率方面具有显著效果。这些治疗方法不仅改善了患者的疾病状况,也可降低整体医疗成本6-10。
如您所言,生物制剂在哮喘治疗中的作用日益被重视,能否请您结合指南,谈谈在2型哮喘治疗中,生物制剂当下的地位如何?
刘辉国教授:生物制剂在支气管哮喘临床应用中取得的优异成绩,推动了其在指南中的推荐地位。全球哮喘防治倡议(GINA)、美国、欧洲及我国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均提及了生物制剂的治疗效应。
GINA 202311建议对于接受规范化治疗后仍有急性发作或症状控制不佳的患者考虑使用抗IgE、抗IL-5/5R、抗IL-4R、抗TSLP等附加生物治疗,在其他控制药物治疗基础上,叠加生物制剂进行附加治疗及长期管理。目前,生物制剂被认为可用于重度哮喘及2型哮喘的治疗。度普利尤单抗是唯一被GINA推荐用于治疗口服糖皮质激素依赖性哮喘患者的生物制剂。
我国2020年颁布的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1也提到,应用抗IgE单克隆抗体、抗IL-5单克隆抗体、抗IL-5受体单克隆抗体和抗IL-4受体单克隆抗体等生物制剂治疗重度哮喘。尽管最新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尚未公布,但不难推断生物制剂的治疗效益在其中必将占据一席之地。
此外,我国《白细胞介素-4受体靶向治疗2型炎症性疾病临床应用中国专家共识(2023)》12及《2型炎症性疾病机制及靶向治疗专家共识》3等也提到了生物制剂在支气管哮喘,尤其是重度哮喘治疗中发挥的作用。
总体而言,生物制剂是目前哮喘治疗重要选择之一,尤其对于重度哮喘患者来讲,合理使用生物制剂,有助于进一步改善患者临床症状,减少急性发作,降低全身性糖皮质激素的依赖性,为哮喘患者提供更有效的控制方案。
随着对哮喘病理生理过程认知的不断深入,哮喘治疗理念完成从改善支气管平滑肌痉挛到控制气道炎症再到精准靶向2型炎症通路的个体化治疗的转变。生物制剂作为精准靶向炎症通路信号的药物,在控制气道炎症,减少急性发作,改善肺功能等方面发挥重要意义,对传统治疗控制不佳的患者尤为重要。生物制剂为患者提供了精准化治疗方案,有助进一步改善患者疾病状况,长远看可能有利于降低哮喘患者治疗的整体医疗成本。
参考文献:
1. 周新,沈华浩,等.[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 43.12(2020):26.
2. Busse WW, et al. Eur Respir J, 2021,58(2):2003393.
3. 中华医学会变态反应学分会. 中华医学杂志 102.42(2022):25.
4. Huang K, Lancet. 2019 Aug 3;394(10196):407-418
5. Gandhi NA, et al. Nat Rev Drug Discov.2016;15(1):35-50.
6. Ramírez-Jiménez F, et al. Pharmaceuticals (Basel). 2023 Feb 10;16(2):270.
7. 黄华琼,等. 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 2023, 46(1): 55-61.
8. Carvalho-Pinto RM, et al. J Bras Pneumol. 2021 Dec 15;47(6):e20210273.
9. Pérez de Llano L, et al. J Allergy Clin Immunol Pract. 2021 Jul;9(7):2725-2731.
10. Menzies-Gow A, et al. J Allergy Clin Immunol. 2020;145(3):757-765.
11. Global Initiative for Asthma (GINA). Global strategy for asthma management and prevention. Updated May 2023.
12.中华医学会变态反应学分会过敏性疾病基础研究与转化医学学组(筹). 中国临床实用医学, 2023, 14(4): 1-22.
4M号:MAT-CN-2403642
(本文由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刘辉国教授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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