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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肾脏疾病(DKD)是糖尿病最常见的并发症之一,已成为我国慢性肾脏病的首要病因。由于基层医院医疗资源欠缺、患者健康意识薄弱,呈现DKD检出率及治疗率低、血糖控制达标率低、进展速度快的特点,规范诊治与随访管理已迫在眉睫。
糖尿病患者出现下列情况之一:
随机尿白蛋白/尿肌酐比值(UACR)≥30 mg/g或尿白蛋白排泄率(UAER)≥30 mg/24h,且在3~6个月内重复检查3次UACR或UAER中有2次达到或超过临界值;排除感染等其他干扰因素。
估算肾小球滤过率(eGFR)<60 ml/(min·1.73m2)持续3个月以上;排除非DKD(NDKD)可临床诊断DKD。如患者白蛋白尿程度或eGFR下降幅度与DKD病程和进展不符,需要特别警惕NDKD或者是DKD合并NDKD,建议行肾穿刺活检,进行病理确诊。经肾穿刺活检证实的DKD可确诊。
肾脏病理检查是DKD诊断的“金标准”。推荐采用2010年美国肾脏病理协会国际专家组提出的DKD分级系统,评估DKD肾小球、肾小管间质与血管病变,进行病理分期。对于确诊的DKD患者,结合疾病病理特点,推荐采用1983年丹麦学者Mogensen提出的临床分期方法,见表1。
建议同时根据肾小球滤过率和白蛋白尿水平,进行DKD的GA分期及进展风险评估,见表2。
生活方式调整,主要以干预DKD进展的危险因素为主。
对于DKD患者,推荐低盐、低脂、低蛋白(应选用优质蛋白)、糖尿病饮食。
DKD基础治疗主要是针对血糖、血脂、血压的“三高”调节和控制。
降糖治疗目的是有效降糖达标、保护肾脏及心脑血管靶器官、改善预后。
基层常用口服降糖药包括磺脲类药物、双胍类药物、α-葡萄糖苷酶抑制剂、格列奈类、噻唑烷二酮类药物及二肽基肽酶4抑制剂、钠-葡萄糖协同转运蛋白2(SGLT-2)抑制剂等;新型口服降糖药物包括卡格列净、达格列净、恩格列净等SGLT-2抑制剂。单用口服药物血糖控制不理想的DKD患者,推荐联合胰岛素或胰高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RA)。
DKD血糖控制目标,推荐遵循个体化原则,建议随机血糖不低于5.0 mmol/L,HbA1C可适当放宽控制在7.0%~8.0%,尽量避免低血糖的发生。
对DKD患者要根据年龄、血压水平、高血压类型、尿蛋白水平、肾功能选择个体化降压方案。
降压药物包括钙通道阻滞剂(CCB)、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剂(ACEI)、血管紧张素受体拮抗剂(ARB)、利尿剂、β受体阻滞剂、α受体阻滞剂等。
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RAS)阻滞剂具有降压、降低蛋白尿、保护肾功能等多重作用,是DKD降压中的基石药物。
推荐DKD患者血压控制目标为<130/80 mmHg。根据患者年龄、并发症及可耐受情况设定个体化的降压目标。
在患者可耐受的前提下,推荐血脂异常或存在心脑血管高危风险的DKD患者接受他汀类药物治疗。依折麦布抑制胆固醇吸收,可作为联合用药。
前蛋白转化酶枯草溶菌素9(PCSK9)是降脂新药,可使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水平降低50%~70%,由于价格昂贵,在基层可及性和使用度可能受限。
此外,中医中药在降糖、降压、调脂方面也有一定疗效。可根据DKD分期,结合基层医疗机构药物可及性,与西医西药联合应用,将血压、血糖、血脂控制到理想目标。
➤ RAS阻滞剂
推荐所有DKD患者如无禁忌,优先使用RAS阻滞剂。对存在肾功能异常的DKD患者,应注意肾功能恶化和高钾血症风险,在初始使用药物或增加剂量后2~4周内,监测血压、肾功能、血钾水平。
短期内血清肌酐一定幅度内的升高不作为停药指征,在初始使用或增加剂量4周内血肌酐升高幅度≤30%,可继续使用,并可给予最大耐受剂量;血肌酐升高>30%,应予以停用。出现药物相关的高钾血症时,可给予降钾处理;反复出现高钾血症时,可以减量或停用RAS阻滞剂。
推荐合并心力衰竭的DKD患者首选沙库巴曲缬沙坦。
➤ SGLT-2抑制剂
代表药物有卡格列净、达格列净、恩格列净等。推荐eGFR≥45 ml/(min·1.73m2)的DKD患者如无禁忌均使用SGLT-2抑制剂。
对于具有中、高度DKD进展风险,包括肥胖或超重、高血压、血脂异常、吸烟、早发动脉粥样硬化性CVD(ASCVD)家族史等心血管事件高危因素,以及心力衰竭(无论射血分数如何)的DKD优先使用SGLT-2抑制剂;对于eGFR 20~45 ml/(min.1.73 m2)的DKD患者,使用SGLT-2抑制剂2~4周内对患者进行严格综合评估,警惕肾功能恶化、低血容量、低血压、低血糖、酮症酸中毒、尿路和生殖器感染的发生风险。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建议停药。
在开始服用SGLT-2抑制剂后2~4周内,eGFR下降少于基线值的30%,可暂不停药,严密监测eGFR水平;eGFR下降达到或超过基线值的30%,建议停止治疗并查找可能原因。对于已经接受SGLT-2抑制剂治疗的DKD患者,即使eGFR下降至20 ml/(min.1.73 m2)以下,也可在密切随访监视下继续用药。
➤ 盐皮质激素受体拮抗剂(MRA)
MRA包括传统的甾体类(如螺内酯和依普利酮)和新一代的非甾体类(如非奈利酮等)。
推荐使用非奈利酮治疗DKD,以降低尿蛋白,延缓肾功能下降;与RAS阻滞剂和(或)SGLT-2抑制剂联合使用,可进一步降低DKD患者终末期肾病、心血管事件相关病死、非致死性心肌梗死以及因心力衰竭住院的风险。
非奈利酮的目标剂量为20mg/次,每日一次。在开始使用非奈利酮治疗前,需要检测患者血清钾水平和评估eGFR,如血清钾>5.0mmol/L或eGFR<25 ml/(min.1.73 m2),不推荐使用;eGFR≥60 ml/(min.1.73 m2)时,推荐20 mg/d标准剂量;25 ml/(min.1.73 m2)≤eGFR<60 ml/(min.1.73 m2)时,推荐起始剂量10mg/d。
在开始非奈利酮治疗后4周内检测血清钾,并根据情况调整剂量,口服剂量10 mg/d,如血清钾≤4.8 mmol/L,将剂量.上调至20mg/d;血清钾4.8~5.5mmol/L,维持10mg/d;口服20mg/d的患者,如血清钾≤5.5mmol/L可继续维持原剂量,如果血清钾>5.5 mmol/L暂停非奈利酮治疗;再次检测血清钾≤5.0 mmol/L,可考虑10mg/d重新开始治疗。
联合用药方面
推荐SGLT-2抑制剂与ACEI或ARB和nsMRA联合用于未接受透析的DKD患者,称为DKD的“肾三联”(RTT)治疗,成为一线用药,以降低尿蛋白及实现早期肾脏心脏获益,改善患者预后。在治疗过程中,应注意“序贯”给药,但非奈利酮和SGLT-2抑制剂的给药无先后顺序,可根据患者不同治疗需求优先起始相应药物。RTT治疗过程中要定期监测肾功能和血钾水平,如发生高血钾首先查明原因并积极给予降钾处理。
➤ 内皮素受体拮抗剂(ERA)
ERA是一类靶向内皮素受体药物,包括波生坦、安立生坦阿曲生坦、马昔腾坦等,是近年用于DKD治疗的新型药物,有望成为DKD治疗的“四朵金花”(RAS阻滞剂、SGLT-2抑制剂、nsMRA和ERA)之一。
ERA常见不良反应有下肢水肿、贫血、低血压,少见的严重不良反应是肝毒性。临床使用过程中,需注意监测水肿情况、血常规、血压和肝功能,根据监测结果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来源:整理自MediEndo周讯和《基层糖尿病肾脏疾病中西医结合治疗和随访管理专家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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